柳杉(Cryptomeria japonica var. sinensis)是东亚特有孑遗植物,广泛分布于我国南方各省区,是优良的造林与绿化树种,具有很高的经济价值。上世纪五六十年代,我国南方各省区大力发展柳杉人工林,柳杉种植从福建东部至四川西部绵延几千公里,分布面积广泛。其后,杉木(Cunninghamia lanceolata)逐渐在我国南方人工林中占据了主要地位,柳杉人工林发展有所停滞。由于长期疏于保护和管理,我国柳杉遗传资源破坏严重,很多地方人工林遗传背景不清,来源不明,制约了当前我国柳杉遗传育种研究和产业振兴。本文针对我国柳杉遗传资源保护和人工林发展中的问题,综合运用形态学、群体遗传学和生态学方法,分析柳杉不同地理种源的遗传变异,评价人工林种群遗传多样性,明确部分人工林种群的遗传背景和来源,分析柳杉在气候变化背景下的分布规律和未来适生区。研究工作对于我国柳杉遗传资源保护和遗传育种具有重要意义。主要研究结果如下: (1)柳杉不同地理种源表型变异丰富 6个地理种源的遗传变异分析表明,柳杉地理种源表型变异丰富,遗传变异种源间大于种源内。8个叶片表型性状中,叶面积变异系数最大(CV. = 40.71 %),叶长最为稳定(CV. = 25.45 %)。聚类分析结果进一步显示,6个地理种源分为3大类群,分别是福建类群,包括霞浦种源(XP)与南平种源(NP);浙江(XTMS)、湖南(LT)和四川(HY)种源显示较近的亲缘关系,聚为第二大类;云南种源(MGS)单独分为一类群,表型独特,具有最大的叶面积,值得进一步关注。 (2)柳杉人工林种群具有遗传多样性中等,种群间遗传分化明显的特点 EST-SSR分子标记结果显示,柳杉人工林种群总遗传多样性(Ht)为0.576,处于中等水平(He = 0.512,Ho = 0.502),其中云南妙高寺(MGS)种群的遗传多样性最高(He = 0.492,Ho = 0.612),而四川雅安(YA)种群最低(He = 0.483,Ho = 0.391)。种群间具有较高的遗传分化(Fst = 0.093)。种群遗传结构分析显示,柳杉种群的遗传距离与地理距离和环境距离均具有显著相关性。6个地理种源的分子聚类结果与表型分析结果相似,但也有差异。13个柳杉人工林种群可分为3个大的基因库,福建种群(NP、NP1)与四川雅安(YA)为一大类群;湖南种群(LT、HS、MS)与浙江种群(XTMS、DTMS)与福建霞浦(XP)为一大类群;四川种群(HY、ZGS、LYS)与云南种群(MGS)为一大类群。结果表明,柳杉人工林基本由当地种源发展而来,四川雅安(YA)种群来源于福建种源。 (3)我国东南部地区是柳杉适生区的高度适生区 基于最大熵模型(MaxEnt)物种分布模拟结果显示(AUC = 0.947),降水和温度是影响柳杉分布的主导环境因子。当前时期,柳杉主要分布于福建、浙江、江西、湖南等我国东南及中南地区,其分布面积较末次盛冰期(LGM)略有缩减(0.589×104 km²),并在未来时期仍进一步缩减。适生分布区的质心自末次盛冰期来,随气候变暖向东南方向迁移,并在未来气候变化下向西或北迁移。 (4)柳杉遗传资源保护与育种策略 我国东部(福建)、中部(湖南)及西部(四川、云南)应建立区域性种质资源圃或种子园,最大程度保存现有遗传资源。充分利用现有遗传资源,加大优良品种选育和推广力度,提高我国柳杉人工林生产力。云南种源(MGS)表型和分子分析结果均较为独特,值得进一步关注。
|